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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心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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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心的人

克萊爾終於緩過神,趕緊往醫療翼沖去。

可是半路上她的回溯結束了,當她一身血漬的站在地窖走廊,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幹什麽。

所以呢?

西弗勒斯到底怎麽樣了?

他得救了嗎?

克萊爾扶著走廊的墻壁蹲下來,她剛剛跑的太急了,現在還覺得心跳的厲害。

她多想自己已經掌握了那個能力啊!

如果她可以打破時間的壁壘,現在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向醫療翼。

可是她做不到,她只竊取了時間的一丁點秘密,現在只有無能為力的蹲在這裏,對1976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。

克萊爾的頭靠近冰冷的墻壁,試圖讓自己的大腦重新轉動,但那很難。

她只要閉上眼,就能看到西弗勒斯渾身是血的模樣,還有她自己。

危急關頭,笨拙的連一個簡單的愈合咒都使不出來。

虧她平時那麽自以為是,好像多麽了不得,看誰都是傻瓜笨蛋,結果呢?

克萊爾的魔杖還拿在手上,那是她最親密的朋友,但他們一樣沒出息,禁不起考驗。

克萊爾在胡思亂想,她沒有聽到腳步聲靠近。

“奧爾斯頓?”

她擡起頭,然後猛的站了起來。

隨即,她發現自己想多了,

眼前的人不是生死不明的西弗勒斯。

是斯內普教授,他身邊站著馬爾福。

剛剛就是馬爾福吃驚的叫出聲。

他看見一身血的克萊爾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你……你這是……殺人了?”

克萊爾想嘲諷他大驚小怪。

但她發現自己喉嚨發堵,聲音也有些嘶啞。

她剛剛可能哭的太厲害了。

她瞥了一眼沈默不語的斯內普,然後扶著墻壁,轉過身,踉踉蹌蹌的離開這裏。

她沿著走廊一直走,轉過了幾個彎,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地方。

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西弗勒斯的時候,那間廢棄的舊教室。

克萊爾只是沒地方去,她沒有把這裏當做是目的地,但是她現在覺得,去裏頭待一下也好。

舊教室和以前一樣,克萊爾記得,自己二年級時把這裏打了個稀巴爛。

她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,目光呆滯的看著角落。

她在心裏回憶自己犯過的錯。

關於西弗勒斯、莉莉還有哈利。

她開始懷疑自己屢屢回溯是否是錯誤的延續,時間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,她怎麽會以為自己可以去利用和掌握呢?

斯內普教授進來的時候,克萊爾還在默默發呆。

她被驚動了,回過頭看向門口。

他手上拿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麽的魔藥。

“奧爾斯頓小姐,我假設你還沒有殺人,並打算在回休息室之前,將自己收拾妥當?”

克萊爾不出聲,她現在真不想看見院長。

成年的他越是氣勢洶洶,越讓她想起1976年重傷的西弗勒斯,她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成為這個兇巴巴樣子。

斯內普握住瓶子的手緊了緊,他似乎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游刃有餘。

他等了一會兒,確定克萊爾是不打算搭理他了,這才走進教室。

他把魔藥“砰”的放在桌上。

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。

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註視她。

克萊爾沒瞧見這個,斯內普和她對視的時候總是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。

“教授,我想獨自待一會兒,”她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
“宵禁前,我會回去。”

她根本懶得去解釋自己一身血跡的緣由,她現在什麽都不想說,什麽都不想做。

就這麽呆坐著好了,就這麽消磨時間,別再急匆匆的趕去什麽地方。別再把時間當做了不得的東西,浪費一分一秒都覺得可惜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,斯內普離開了教室,當克萊爾回過神來,才發現已經很晚了。

她看向自己的手心,那裏光潔如初,血跡消失殆盡。

不只是手上,還有衣服上、頭發上,血的痕跡都消失了,就好像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夢一般。

但克萊爾知道不是的,西弗勒斯確實受了嚴重的傷,是院長離開的時候,用無聲咒清除了那些駭人的血跡。

克萊爾拿著藥瓶慢吞吞的離開教室,她是時候回去寢室,哪怕她一點也不困,哪怕她今夜註定無眠。

她的影子消失在走廊上,她沒有看見,另一個影子突然晃蕩了一下。

那個人一身黑漆漆的袍子,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。

就好像他本身就屬於黑夜,從來不曾觸碰到光明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克萊爾一晚上都緊握懷表發呆,她只盼著時間能走的快一點,再快一點。

早上天剛剛亮起來,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醫療翼外頭晃悠。

終於,她聽到了那個熟悉的音樂。

周圍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,但克萊爾知道,時間回溯了。

她片刻也等不得,沖進醫療翼尋找西弗勒斯的影子。

她一眼就瞧見了,這裏唯一有人使用的床,西弗勒斯正安靜的躺在那裏。

他睡著了,褪去平時陰沈冷漠的外衣,看上去難得的靜謐舒適。

克萊爾放輕腳步,趴在床頭註視他睡著的樣子。

一晚上的心神不寧、擔驚受怕,在這一刻歸於平靜。

克萊爾就這麽盯著他的眼睛。

她想,如果西弗勒斯現在醒來,一定能第一時間完成對視契約,他就能夠看見我了。

於是她等啊等,等到陽光照射進窗戶,龐弗雷夫人開始在外頭走來走去。

直到上午的大課時間都過去了,她才等到他睜開眼睛。

西弗勒斯確實第一眼就看見了克萊爾,他還以為是他的錯覺,但是他又聽到克萊爾說話。

“西弗勒斯!你還活著!梅林保佑你!”

他扯了扯嘴角:“不錯的祝福。”

克萊爾站起來,湊近了觀察他:“你覺得怎麽樣?我等了好久你才蘇醒,你的背還疼嗎?”

西弗勒斯搖搖頭:“不疼了,他們給我用過藥,還有愈合咒。”

克萊爾後怕的說:“我昨天都被嚇傻了!你流了好多血,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的血,我回到學院,有人問我是不是剛殺了人,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!”

西弗勒斯覺得克萊爾是最能說話的人,既然她都無言以對,說明昨天她真的很擔心。

西弗勒斯在那一瞬間覺得很受用,但沒有持續太久,他又開始認為,克萊爾不應該為他這種人傷神,她也不應該觸碰鮮血,她適合隨心所欲愉快自在的樣子。

“只是看起來嚇人,其實沒有傷到要害,”西弗勒斯將嚴重的問題輕輕巧巧的說出來。

“才不是!”克萊爾大聲反駁:“布萊克想殺你!我看到了,他指著你心臟的位置!可是他打偏了!”

西弗勒斯並沒有目睹當時的情況,但他相信克萊爾的話,他和布萊克是死敵,如果有機會致對方於死地,一定不會有絲毫猶豫。

西弗勒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,他不像克萊爾,總是會把自己的恨意和打算掛在嘴邊。

但他知道他們是同類,克萊爾不會阻攔他去對付那些人,甚至會積極主動的跟在後頭助威。

“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愈合得怎麽樣了!”克萊爾去扯他的領子。

西弗勒斯嚇傻了,他縮成一團:“你在幹嘛?把手拿開!”

克萊爾納悶:“有什麽關系,你躲什麽?”

西弗勒斯不自在的說:“艾麗莎,這絕不可能,你就坐在凳子上,不要動手動腳。”

克萊爾不明白他為什麽是這樣的反應,她就想看看那個傷口。

西弗勒斯這回特別堅決,他把領口捂得嚴嚴實實,克萊爾又抽空扯了一下,根本扯不動,這才放棄。

“好吧,看你這麽有勁頭,應該恢覆的不錯。”她無奈的說:“馬上就要放假了,希望在那之前,你能被允許下地走動。”

西弗勒斯倒不在意這個:“不會影響我離開學校,我可以在家裏熬制愈合藥劑。”

“那個臭狗,他又沒被開除對嗎?”

克萊爾心心念念就是這件事。

西弗勒斯的臉也沈了下來:“他們總有辦法替他開脫,扣分、禁閉,都是些沒用的把戲。”

“鄧布利多真偏心,”克萊爾癟了癟嘴:“不過人心都是偏的,如果我是校長,二年級的時候,我就把他們四個吊起來打一頓,再全部掃地出門。”

西弗勒斯被她的話弄得很愉悅,竟覺得後背的傷口,也不再有疼痛的感覺。

他半開玩笑的說:“格蘭芬多本來是今年的學院杯得主,現在因為布萊克扣掉200分,不得不拱手讓給斯萊特林。”

克萊爾笑著看他,西弗勒斯口口聲聲說,扣分禁閉是鬼把戲。

可他即使當了教授,每年也樂此不疲的玩弄這些手段去為斯萊特林掙得學院杯的榮譽。

“所以你的心也是偏的嗎?”克萊爾大笑著說:“西弗勒斯,你的心偏向了哪裏,讓我來瞧瞧。”

西弗勒斯承認自己的心臟在那一瞬間狠狠的跳動了一下。

這時候,陽光剛好照在克萊爾的背後,讓她金色的頭發反射出閃閃的光亮。

他會為誰偏心呢?

答案不言而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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